【法網漏洞】(1)通訊軟件保密功能強大 警網上執法檢控困難

燃燒幾個月的反《逃犯條例》修訂運動,引發了超過130場示威,而當中超過110場演變成暴力衝突。示威者最常掛在口邊的一句話是,示威「無總指揮」、「無大台」,他們只是透過社交應用程式溝通、商討、籌劃甚至動員。
示威者大多是以Telegram﹙TG﹚和連登討論區作為平台,他們的發言有時甚至會越過法律底線,但卻不見有人會為此受到法律制裁。有網絡專家指,新興通訊軟件加密程度高,要追查發文者身分一點也不容易;法律界人士則指,不能單憑文字言論作出指控,警察必須要有其他證據才能「做嘢」。可見,網上犯罪行為仍是難以管控。

911大屠殺留言震驚香港社會

示威者多以Telegram組織抗爭。
示威者多以Telegram組織抗爭。

通訊軟件上的資訊真假難辨,例如早前在通訊軟件Telegram流出的一段留言,有人向政府發出「最後通牒」,指在9月11日當天,如果政府不成立一個「滿意的獨立調查委員會」,「 焦土行動」勢在必行,揚言會進行無差別「屠殺」,包括燒山及炸大廈,要「藍陣」棄暗投明,否則「清算行動一開始,不論老幼殺無赦」。

當然,在9月11日並無出現過甚麼無差別屠殺,但卻製造出了一陣小恐慌。另外,透過通訊軟件「起底」之風仍舊盛行,警察和其家屬被起底市民被滋擾,參加集會的市民同樣被人起底及近距離拍照,這些資料一旦上了TG和連登討論區等抗爭重地,無論是警察、警察家屬或普通市民都會頓時成為焦點,不同陣營都透過這些「新興」媒體和個人通訊軟件互相「格劍」,激烈程度不比街頭遜色。

Telegram通訊軟件大行其道。
Telegram通訊軟件大行其道。

TG群組分工仔細安排示威活動

打從反對修訂《逃犯條例》抗爭開始後,TG成為不少示威者商討策略及部署行動的平台。示威者按照不同的抗爭行動,例如遊行、貼連儂牆、不合作運動、罷工罷課等,建立群組招人加入;在各活動中又會有分支群組,例如勇武、文宣、分區活動等等,各人按自己喜好所長分工,參與活動,聲稱「沒有大台」的抗爭運動,就此形成。

在群組內你一言我一語,着實難以取得共識一致行動。但事情總有解決辦法,抗爭者以投票決定行動方向。投票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可以因應不同地區、不同時間的特定行動,估算出席人數。例如在8月23日晚舉行的「香港之路」全港手牽手人鏈活動,因應活動不同地點建立群組,現場估算人數,再安排示威者到不同地方組成人鏈。

一些比較小規模的行動,例如阻塞一個車站,也會用同一方法估算參加人數,只要夠人數表明會出席,便可成事。

有人在Telegram揚言發動「港版911」襲擊,可是最終沒有成事。
有人在Telegram揚言發動「港版911」襲擊,可是最終沒有成事。

10萬人同台討論動員力強

「Telegram其實唔係咩特別App,好多功能其他應用程式都有。」網絡保安專家、香港資訊科技商會資訊保安召集人范健文說。TG成為熱門通訊軟件,其中一個原因是有人氣,第二是因為其「限時聊天」功能,設定想要保留訊息的時間,在計時完後,自動刪除所有內容不留下任何痕跡而聞名。但范說,群組並沒有此功能:「一個群組可容納嘅人數多,係TG多人用的其中一個原因。」

目前香港最流行的通訊軟件whatsapp,一個群組最多只可以容納256個電話號碼;其他軟件如Facebook Messenger為250個。TG在這方面則強得多,一個群組可以容納10萬個電話號碼。雖然有其他軟件比TG容納更多用戶,例如Viber,就可以容納10億個號碼。即使TG不能容納這樣的天文數字,但已足以讓抗爭者號召足夠人手,共同籌劃及行動。

網上世界難分真假,容易誤導。
網上世界難分真假,容易誤導。
有人將示威者的個人資料「起底」放上網。
有人將示威者的個人資料「起底」放上網。

TG保密功能強大增執法難度

說到加密,TG的保密能力亦十分高。一直以來,用戶都可以設定自己的電話號碼不讓別人看到,但月前有網民發現,有心人可以將電話號碼加入電話簿的方式,查出對方的網名和電話號碼,有洩漏身份的風險,但未幾TG已立即修正,目前只有用戶間都有對方電話號碼的情況下,才會看到對方身份,令抗爭者發言時大為放心,而警方執法的難度亦大增。

一名本身是「連登仔」的46歲男文員,承認發布多則煽動訊息,被判囚4個月。
一名本身是「連登仔」的46歲男文員,承認發布多則煽動訊息,被判囚4個月。

連登變相實名制身份易曝露

除了Telegram,另一個近期非常受示威者歡迎的網站「連登討論區」,亦成為示威者討論、動員和宣傳抗爭活動的據點。「連登」其實是「高登討論區」網民另行自組的網站,功能和使用方法和高登差不多,也秉承了高登自由的風格,較少刪除受爭議文章,容許粗口討論等,因此受到年輕人歡迎。

「其實連登同以前高登一樣,都是以人氣召集年輕人在這裏討論。」范健文點出連登受網民歡迎的原因。然而,網民要在連登發表敏感言論,風險可能較在其他討論區留言為高,因為連登要求網民以由網絡供應商供應或大專院校提供的電郵地址登記和認證,全部有名有姓,故此是變相實名制留言。范健文說:「其他大部分的討論區,就接受用Gmail等電郵登記,反而可以匿名登入及發表言論。」

ISP供應商留下所有上網紀綠

不過無論是實名還是匿名留言,其實民眾在網上所做的一切,都有跡可尋。任何人在透過智能電話或電腦上網,都會先連線到網絡供應商 (ISP),供商會給使用者一個IP位址,然後由供應商的伺服器進入互聯網,所以網民在網上的所作所為,都會在網絡供應商的伺服器中留下足跡。當然,道高一呎魔高一丈,網民想刻意在網上隱瞞自己身份,還有很多方法可以選擇。

連登討論區每日都有關於示威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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